不吃个四十分钟不算完。
然而，吃得太快有个很大的坏处，就是容易噎着。
“咳，咳……”
葛清华很无语地把他拉了回来，扶他坐下，迅速下楼拿了他的水杯接了水上来，再给他顺了顺气，总算是把这小祖宗理顺了。
霍宇喘匀了气，可怜兮兮地说道：“求你了清华，跟我换吧，我要说原样带回去我妈肯定得说我，倒了我要变饿死鬼的。一会你不是帮我按腿么，当劳务费行不行？”
葛清华想拒绝，一想霍宇指不定又闹出个什么事来，决定退一步：“排骨你吃。”
“不行，我刚尝过了，排骨也一股苦瓜味，我真吃不了，哎呀你就帮帮我，求你了。”
“。”
拗不过。
葛清华把饭盒递给他，再接过对方的饭盒，挑了边边角角看上去没沾上味道的几块排骨，硬给他塞过去。
霍宇也知道真全给了葛清华，回头他铁定得记账本上。他拧开水杯，将排骨在水里洗了洗，确定没有味道了才往嘴里送去。
味同嚼蜡。
跟霍宇截然不同，葛清华端着饭盒，食欲大开，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擦了擦嘴，他下楼拿了抹布把霍宇刚刚吐在地上的菜清理干净，顺带洗了饭盒放回教室。
教室里只有王柏川在，葛清华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最后一排慢吞吞地吃饭。粗粗瞥了一眼，两荤一素，三菜一汤。
王柏川也瞧见了葛清华，见他拿着两个饭盒回来，随口问道：“你去食堂还用自己的碗啊？”
葛清华笑笑，说道：“我和霍宇自己带饭，平时在楼顶吃。”说完放好饭盒，上楼去了。
王柏川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营养均衡却有些凉了的饭菜，抬起头，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瞬间没了胃口，王柏川扯了扯嘴角，将食盒叠好，装回袋子里。
楼顶。
霍宇靠在椅背上，把脚搭在葛清华腿上，悠闲地闭着眼睛养神。葛清华两手在他小腿上按摩着，力道不轻不重，看霍宇的表情，想来非常受用了。
按着按着霍宇睡了过去，今天是阴天，有些凉，葛清华把外套脱给他，替他调整好姿势，走出楼梯间上了天台。
他抬头看着天，心里念着，希望不要下雨。
家里的衣服还没收，鸡还没回笼，下雨爷爷肩膀会疼抬不起来，他房间的墙会漏水，柴房的柴潮湿了点不起来，橱柜里的筷子会发霉。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糟心事。
老天爷明显没有听见他的祈愿。
第二节课刚一下课，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不多时就发展成了倾盆大雨。葛清华丢下笔，望着窗外的雨幕。
衣服湿了再洗一次就行了，鸡会躲到屋檐下面应该不会生病，房间漏水没关系，反正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现在还不到烧柴的时候，天晴了就好了……
想着想着，他萌生了想马上骑车回家的念头。
他还记起一件事，他没有带伞，更没有雨衣。
幽幽叹了口气，他收起杂乱的思绪，专心做起上节课布下的作业。
兴许一会雨就停了呢。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一直都不好。
雨下个不停，中间有阵子甚至还刮起了大风。下了课，班里没几个带了伞的，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三三两两聊着天，等雨小一点再去吃饭。
葛清华在位置上蹲了五分钟，坐不住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做，背起书包起身，打算骑车冲回去。霍宇拦下了他：“外头雨这么大，你淋雨要感冒的，包里的书也会湿掉，你等我一下，我妈肯定带了伞，我去给你借过来。”
葛清华摇头，程霜带没带伞他不知道，就算带了也只有一把，他拿了，人家母子淋雨回去，他不会这样做。
“你犟什么呀，我家近，几分钟就到了，淋不了多久，再说我可以叫我爸来接啊。”
葛清华还是摇头，这么大的雨，给他伞他骑车也打不了，反倒是个累赘，还不如直接淋回去干脆点。
霍宇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无意间瞥到他的书包，突然想到什么，指着他的书包说道：“你账本怎么办，账本淋湿了上面的字就看不清了。”
葛清华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这一茬，他只想着要快点回去。
账本绝对不能淋湿，上面记着这些年自己家受的别家的恩，还有欠下的债。他奶奶临终前跟他说，这本账本比他的命还重要，他就是死也要清清白白地死，要是欠一屁股债下去，阎王爷不判他投胎。
其他人或多或少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眼中带着疑问。葛清华面上尽可能维持着冷静，心里却早已一蓬乱麻，在那层层杂念之下，潜藏着一丝不易被外人察觉的慌乱。
“用这个吧。”
王柏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递过来一样东西。葛清华低头一看，是一个塑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