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酒肆的大门,灰尘的味道直冲鼻子,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尽管是大白天,但狭小的酒肆却空无一人,桌子板凳横七竖八的铺了一地,和第一次来一样凌乱不堪。我仔细找了一圈,却都不见那人踪影,不由的焦躁起来。努力静下来寻思一遍,好像还有一处没找过……
木质大门已经腐朽的厉害,推上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沿着昏暗的楼梯下去,浓烈的酒味混杂着血腥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胃里不住翻腾起来。还不是太看得清里面的东西,只是模糊看见几口酒缸旁边蜷缩着一团黑影。我静立片刻,等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了,蹲下身渐起地上的东西,略显粗糙的质感让皮肤起了一层小疙瘩。
门外的阳光星星点点的照射进来,让那团黑影开始缓慢挪动。桑梓恍惚地抬起脑袋,用手揉着眼睛,见有个人影站在前面,不由瞪眼看过来。
“谁啊……哎?小美人啊……”男人吃惊地叫唤一声,随即大大伸个懒腰。
我安静地看着他,灰白的发,狼狈的脸,还有不整的衣裳……
“咚”!
“你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将他狠狠打倒在地,劈头盖脑就是一顿。一直隐忍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直直叫嚣着发泄出来。
拳头打在rou上的感觉有种奇怪的触感,有些疼,但却让那些让人崩溃的情绪得以缓解。我一把抓住桑梓的头发,将他按在酒ye里。手中挣扎的头颅带着巨大的抗力,我平静的加大力气,rou体和灵魂像是分开了,我飘在半空中无措的看着自己,少年的表情是那么闲适,明明是在杀人,面上却是一派悠闲,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玩弄着手中的蝼蚁……这个人是谁……好恐怖……
忽然脚踝一阵剧痛,一股清灵之气注入脑海,我的手不由一松。
一股掌风迎面袭来,我顺势闪过,可脸颊还是擦伤少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
桑梓翻身警惕地盯着我,虽然还在剧烈的喘息,但眼内却闪动着凶狠的杀意,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头野兽……
许久的对峙,他见我一直没什么动作,于是沙哑着开口:“你他妈疯了吗……”
我拾起地上地布料扔过去,“你对惊雷做了什么……”
“什么……”桑梓不解地反问,但随即脸色大变,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哆嗦起来。
剧烈的疼痛在心间蔓延,握着相思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颓然地放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满身疲惫地走出酒窖,有些发白的阳光让眼睛生疼……小银不安地绕在我的脚边,不时蹭蹭被它咬伤的地方,我蹲下来揉揉它的头顶,
“没事的,走吧……”
“主子,你都知道了吗……”
替惊雷治疗身上的伤口,其实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发起了高烧。我忙乱了几天,终于见他有了起色。
惊雷喝口药说:“其实也不能怪他,”
“你不要替那种人找借口!”我愤恨道。
“不是的,”惊雷搁下药碗,消瘦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去见他的时候,那人喝醉了,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然后他把我当成了那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爱得那么痛苦,却又浓烈地让人融化……主子,我其实可以推开的……”
“那你……”
“是羡慕吧……”惊雷转过头来看着我,唇边是恬静的笑意,“也许说妒忌也不为过呢……很傻是吧……”
心里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样,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用力咽下涌上喉咙的酸涩,“怎么会呢。等贺兰情的事了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回祈夏,帮雷找个好姑娘,然后生大一窝小宝宝……”
“呵呵……主子越说越远了……”
“你终于笑了。”我松了口气,惊雷的笑意永远是淡淡的,却又温暖异常……
惊雷服下药后渐渐睡着了,可我却怎么都没有睡意,脑子里缠绕着团团乱麻。我推开门想出去走走,抬头却发现月色好美。忍不住纵身跃上屋顶。
“你来了。”我刚坐定就看见贺兰情进来了,歪头冲他笑说,
“陪我喝酒吧!看在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救命恩人。”
“等等。”
贺兰情说着吩咐下人把酒端来,我一看那小杯小壶的顿时不爽起来,
“贺兰情你这王子还真小气!”
无奈,贺兰情又吩咐取来两个整坛。然后飞身上屋,将一坛递给我。
我利落地揭开封口灌上一大口,“痛快!”
“你怎么……”
我竖起一指在唇上做个静声的手势,举起酒坛与他的一碰。
“什么都别说,喝酒吧。”
酒是越喝越多,可脑子却偏偏越来越清醒,我扭过头认真地看着贺兰情:“你不明白的。”
也不等他反应,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低语,“你不明白……”
你不明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