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帷将泡了一个晚上的代料放到树槽中,又撕剪了一些布,将段木牢牢覆盖住。
花费了整整一个上午,没办法一个人力量单薄。
岑越带着一两银子去买早餐到现在还没回来。
柳帷放心不下,转出街上寻找,谁知遍寻不见。
岑越去了哪里了?
柳帷想到他毫无自己变成凡人的自觉,又顶着一张祸国炴民的脸,虽然戴了面纱,但眉眼跟身段也能惹人暇想,实在让人担忧。
柳帷四处打听,都说未曾见到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
柳帷问找了整个下午,依然无所终,又累又饿。
经过包子铺,柳帷掏十文钱买了个馒头,边啃边走。
突然想起昨日岑越就着凉水吃馒头的样子,心头一阵闷痛,再无任何味口。
“这个死妖孽,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在绿柳江南,泛舟湖上,哪里会落魄至斯。”柳帷恨得紧捏住手中的馒头,带起手中的疼痛,低头看时,昨天砍柴的长的水泡,今天被那些代木料刺穿了也不知,现在伤处抵着热馒头一阵一阵地发疼。
柳帷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手指根根匀称,明显一双养尊处优的公子手。
自银票被偷后,为了能筹去匩源山的路费,这双手砍树、搬柴、洗米做饭、生火煮菜,扒拉稻草木屑,可是那个害他的始作俑者岑越居然不见了!
柳帷浑浑噩噩,拖着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回到小院子里。
院墙角排放的段木一段一段,死静的可怕。
昨天它还陏陏青青扎根于厚土的大树今天了无生气,死寂地横躺在地,这便是时命?
柳帷在井台上坐下来,一坐就坐到月上中天。
“你在做什么?”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岑越正走进院子里。
柳帷身体一震,抬起头,眼中波澜泛泛。
“你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柳帷跳下井台,眼睛直盯着岑越大声质问,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颤抖。
“我去买早点。。。。。。。”
“买早点怎么买到现在?!”柳帷挥手打断怒吼。
岑越皱眉,不再欲言,举步入房。
柳帷拉着岑越的手臂,余怒未消,“你等一下,还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岑越皱眉哼了一声。
“你的手怎么了,我看看。”柳帷一把撸起他的袖子,一道青紫的瘀痕赫然入眼。
“这是怎么回事?!”柳帷红了双眼,紧盯着岑越追问。
岑越被盯得不自在,撇过头淡淡道:“撞的。”
“出去买个早点,买到现在才回不说,还带了伤回来,你是傻瓜吗?!”柳帷凶巴巴地说完,指着房门道:“回房去呆着,哪都不要去。”
说完转身急急地跑出了院子。
待柳帷走远了,岑越才回神,低骂了一句大胆的凡人,回房呆着去了。
岑越之所以这么晚回来,是去追那个偷了柳帷银票的小偷去了。
在包子铺时,看到那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从赌坊出来,一脸萎顿,想来是宿赌的结果。
岑越既然看到了,照神仙爱记仇的小性子,又岂会让他好过。
向前质问两句,小胡子撒腿便跑。
小胡子是个惯偷,身法灵活,脚步便利,专找小僻巷穿行。
岑越没了法力,仗着腿长也紧追着不放,只是一下没留神被横穿纵贯的小巷道给撞伤了手臂。
好不容易追到城西抓到了小胡子,结果他不仅是个惯偷还是无赖,是个赌徒。
他直接将两手一摊,偷来的银票让他全输了,已身无分文。
岑越勃然大怒,施不了法惩戒便狠揍了小胡子一顿,揍到拳头发疼了才收手。
待揍完小胡子泄愤后,岑越发现自己迷路了,先前只顾着追小胡子,完全没看路,从城东追到城西也没发觉。
花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的时间把城西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巷子走了个遍,下午才转城东。还好运气好,只费了三个时辰便找到了小院子,要不然还得城南、城北接着找去。
柳帷给的那一两银子在追小胡子时弄丢了,所以他饿着肚子找了一整天。
待又饿又累回到院子,又被柳帷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顿,自己还忘了回嘴,岂有此理!
“啪”门被推开,柳帷手里抓着个小瓷瓶进来。
“上药。”柳帷将岑越按坐在床头,从瓶里挖出黑黑的凉凉的药膏涂在伤处。
“这是什么,又臭又难看。”岑越扯回手臂。
柳帷紧拉着不放手,“是活血化瘀膏,伤这么一大块,不上药,得痛到什么时候去。”
见柳帷一脸执拗,眼中关怀切切,岑越一扬下巴,轻哼一声,终于没再动。
“你不是说要省钱,怎么又乱花钱了。”
“什么是乱花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