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
“啊啊，这样就好。”
因为时常抱有这样“必须以相应的价值偿还这份优待”的想法，即使是受到来自至亲的关爱，在潜意识里她也会觉得有所亏欠。
她回过神来，皱了下眉。
银灰的轿车停在了她的家门前，只有细细的引擎声震动着。
被突然提出的条件唬住，她整个静止住了。
没等楠反应，对方朝她轻轻瞥来，话锋又是一转。
“曲奇，我做好了。”他说。
手冢却没有在意这一点，在听完那一堆解释后，又将话题转到了她无法理解的方向。
她下意识顿住，后退半步。
后者推着眼镜，双眼往一边偏开了。
对方没有立即解释，转而问：“刚才送你回来的是？”
她点点头。
虽然进入春假后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手冢，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她却还是下意识产生了“最近真是好频繁地和他见面”的感慨。
“你应该不会要说，‘其实和榊教练的子女也有来往’之类的话吧。”
“又是你父亲那边的熟人吗？”
她回神：“是榊先生。他是冰帝的——”
手冢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纸袋，它的顶端折起，被胶带封住。
顾忌到榊再怎么说也是冰帝的教师，楠没有直白地说出“自己还是更喜欢青学”这样的话。
“哦，对，去年比赛的时候你应该见过了。”她摸了摸鼻尖。
“好巧啊？你在这附近？”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对方像是放下心来、又像是有些疲惫地叹气道。
“......”
“榊先生没有孩子的啊？”
“我只是喜欢现在的生活，想要多持续一会儿而已......我不会落下练习。”
对方不知道是对哪句话产生了兴趣，榊的语气中散发着一种令楠熟悉的八卦的味道。
“我会的。”
“好快啊？”
“哦？”
像是孔径不对的齿轮一般难以咬合的对话暂且告一段落，楠给他倒了水，也在沙发上坐下。
楠总觉得榊的话语背后有为父亲旁敲侧击的意图，便再一次回答：“国中毕业后，我会回去的。”
她疑惑地继续望过去，却始终对不上手冢的视线。
“我并不是在意学历的问题。”
“冰帝网球部的榊太郎教练，”他接了口，“我知道。”
“......”
手冢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了无比的纠结。
她低下头，看着那个大概自己拳头大小的纸袋。
“继续之前的试验吧。摸一下，我就把它给你。”
“留在青学也没什么，不过你还是应当多与迹部联络，”他有些跳跃地继续说道，“这样楠和泷本女士也会放心的。”
楠看着他。
“欸、”
“嗯？”
楠愣了一下，看着他。
“......”
榊问：“没有转学过来的想法吗？现在也不算晚。”
“以你的条件，甚至可以直接予以毕业，不需要白白耗费接下来的一年。”
楠看了半天，才判断出他没有在开玩笑。
“嗯，”手冢平静地说，“否则，就不给你。”
楠垂头看着，又抬起来，惊喜地说。
“冰帝历年来都有与国外各个姊妹中学开展交换活动，也积极推荐学生提前参加艺术院校的考试。如果你对欧洲没有兴趣，美国也是不错的选择。同时，也能保持你与国内一定的联系。”
“......我是来见你的。”手冢回道。
“嗯。”
“......”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从楠那里听说了。”
“......父亲拜托了他送我去上小提琴课，”不知怎么的，对方的话很让楠有心虚的感觉，她抓紧了琴箱的握把，“我也觉得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但是已经定好了，所以......”
她缓缓皱眉。
父母不在国内，好几次假期她都由迹部家代为照顾。对方指的或许是这次春假以来自己还没有主动拜访的事，这么一想，或许确实有些失礼。
这样的回答令她有些吃惊。
楠更加诧异地看着他。
极其细微地，榊笑了一下。
楠下了车，再次垂头向对方道别，她看着轿车缓缓始动，才向庭院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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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楠不住地摩挲手指，确定诱饵已经吸引住了对方的注意力，才接着说道。
“一定要这样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