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有别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叫我‘三小姐’,没外人的时候就叫我‘雪梅’吧,我习惯听别人叫我名字。看你的样子,不超过十四岁吧,叫我‘姐姐’也可以。”严雪梅洗完脸,接过阿碧递来的手巾将脸上的水擦干。
“不是的娘亲,梅儿刚刚回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欺负。只是想到这些年不能在娘亲的身边,长伴膝下尽些孝道,实在是为人子女的一种悲哀……现在能陪在娘亲的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就算让梅儿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了……”严雪梅想起种种往事,不禁悲由心起,说得声泪俱下真情流露,不带一丝做作。这是他的心声,每一句都发自肺腑,他是真的想念自己的母亲、父亲、姐妹……虽然母亲总是‘凶’他,父亲只是对着他微笑,姐妹们总是‘欺负’他,可他仍然想念自己的家人。
“噢?!我的乖女儿,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果然是真的。那几个臭小子就从来不会多看老娘一眼,更别提来给我捏捏肩、捶捶背了,唉。”严夫人先是把严雪梅夸了夸,接着就说出心声,那几个小子没一个跑来对她嘘寒问暖的,还是女儿贴心。
“娘亲莫要悲伤,都是梅儿不好,那些陈年往事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了。”严雪梅擦掉脸上的泪水,撒娇似的搂住严夫人的脖子。
“梅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娘,谁人如此大胆,敢来欺负我的宝贝‘心头肉’?!”严雪梅泪水滑落到严夫人肩膀的瞬间,严夫人猛然回头,看到严雪梅的眼睛红红的,泪水无声的流出。
“娘亲,可不可以让我和阿碧‘姐妹相称’?梅儿在蓬莱岛时,大家都叫我的名字。现在整天有人‘三小姐、三小姐’的喊,实在是太不习惯了。”严雪梅柔声说道。
“你呀~~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种事随你高兴就好了,不用和娘说的。”严夫人拉着严雪梅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多谢娘亲~~”严雪梅喜
“三小姐,这不合适……”阿碧面色微红,不敢抬头直视严雪梅。叫主人名讳可是大忌,姐妹相称也是不可以的。若是被夫人知道,怪罪下来,自己可真的完蛋了。
“娘亲,梅儿和师父学过一种解除疲劳的方法,想为娘亲捏捏肩~~”严雪梅任由严夫人抓着他的手,从桌上起一块糕点往他嘴里送。严雪梅虽然面色有些红,仍是张嘴接下那个看起来有些像千层糕的点心,味道还真不错,没想到严雪松还会做糕点。
“真的吗?!三小姐喜欢阿碧,真的让阿碧太感动了。阿碧绝不敢跟三小姐‘姐妹相称’,真是折杀阿碧了,三小姐莫要再提,被旁人听到,阿碧就要倒霉了。”阿碧明亮的双眸中透着水气,谨慎的看了看外面,回过头来对严雪梅小声说道。
怜的样子,不由得放轻语气说道。好个眼尖的丫头,自己只是轻轻的叹息就让她有这样的反应,果然聪明伶俐,懂得见风使舵。严雪梅本着一惯原则:宁可和聪明人吵架,绝不和笨蛋讲话!聪明的下人谁不喜欢?难道要找个听不懂话的傻瓜来照顾自己的起居么。
“没什么不合适的,带我去给娘亲请安吧。”严雪梅走出房门,回头对愣在原地的阿碧说道。阿碧惊觉失态,迅速走出门去跟上严雪梅的脚步。
“娘亲,孩儿有一事相求。”严雪梅趁着严夫人高兴,撒娇央求道。这一招曾经也百试不爽,想和老妈讲‘条件’,就一定要在她高兴的时候,这时说什么她都会很容易点头。
“好好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严夫人捏了捏严雪梅滑嫩的小脸,终于露出笑颜。
“梅儿免礼,快过来陪娘坐会儿,这是你二哥新做的糕点,正好来尝尝。”严夫人欢喜的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严雪梅坐到身边。
“娘亲,哥哥和弟弟都是男孩子,粗心是很正常的嘛,他们也一样孝顺的,您看二哥不是想着给您送来亲手制做的点心吗?只不过表达的方法不同罢了。”严雪梅站起身来,走到严夫人身后,用纯熟的手法为她‘按摩’,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为那个养育他二十年的‘真正’母亲揉过肩,想着想着,不禁泪水滑落。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八年,那个‘凶悍’得不可一世的老妈还好吗……
“什么事但说无妨。”严夫人宠溺的看着严雪梅,这个乖巧的宝贝女儿离家多年,她挂心多年,现在终于回到她身边,让她如何不喜欢?
“梅儿给娘亲请安。”严雪梅来到严夫人面前,‘玉兔捣墩’般的施了一礼,在蓬莱岛上和蚕天师兄学的,女子施礼时都得用左手覆到右手上,双手慢移到腰的右侧接近盆骨处,膝盖向下曲,呈半蹲状,然后站直身子,此为女子见长辈或贵客时的礼仪。因为酷似月中玉兔捣药时的动作,被严雪梅戏称为‘玉兔捣墩’。
“呸、呸、呸!不可胡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什么死不死的,娘还要看着你嫁个如意郎君,儿孙满堂呢!娘要你长伴膝下,再也不离开娘的身边。都怪娘不好,当初实在不该让你跟玄凤真人去修道,这些年让你受委曲了……”严夫人眼圈红红的,却没有落下泪来,一如既往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