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事情起起伏伏,又兜回了洛林最为顾虑的点,他叹了口气,如今思绪纷乱,他也无法深入思考,只得干巴巴地劝诫,“尽你所能吧,反正你知道底线在哪里。”
这份无力感让他极为挫败,哨兵骨子里天然的保护欲鞭挞着他,让他陷入了死循环般的反思,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他依然是不成熟的,向导一直在帮他,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自信的脸庞熠熠发光,前所未有的雄浑充沛的精神力游走于四肢百骸,一直束缚着他的瓶颈瞬间突破,他像是脱胎换骨一样,重获新生。
话音刚落,虚无缥缈的宇宙顷刻崩塌,连带着那些刺耳的咒骂,黑色的大门徐徐关上,小鹿气定神闲地用手一指,虚空之中连门的痕迹都消失不见,彷如从未存在。
虽然在外人看来亚瑟是耽于交际从不管事,实则上两兄弟分工明确,洛林是马修家的门面,负责处理对外事务,而那些不安分的直系和旁支则是亚瑟在打点处理,包括他那位德高望重却蠢蠢欲动的姨母。
“走吧,该回去了。”
“哥,如果有一天你的小宝贝不在了,你会再找一个向导吗?”
【交出来!把东西还回来!】
见人总算回复意识了,哨兵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后怕地抚着人脸颊,说话的时候唇瓣在微微发抖。
“小鹿?!你醒了?”
小鹿啜了几口甜水润了润嗓子,才抬起眼眸去瞥那难掩憔悴的美人,心里暖得一阵阵,看这架势,想必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哨兵是衣不解带地守了他许久,也不知有没有耽搁他的任务呢,对了,他不是说白天就要出发的吗?
洛林很快摸到了关键,不由得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找他?你有线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是絮絮叨叨之际,他突然感觉到哨兵焦灼的气息,身躯一震,从精神域里脱身出来。
洛林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浸满了难得一见的担忧,眼下也挂着两团明显的青黑,他嘴唇苍白起皮,像是几日没睡了,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衣衫倒是整齐的,只是少了往日那份优雅精致。
洛林根本不敢用力抱他,只虚虚地揽着,鼻尖埋在人秀发里,深深地嗅着那让他眷恋沉迷的味道。
“我……唔……咳咳!!”
前来迎接他的飞船在花园里盘旋下降,猎猎的气流吹得二人衣衫晃动,洛林看着亚瑟敏捷地
不单是家族的,还有整个星球的。
他有气无力地挤了句话,趴在床尾的大豹子见他终于望了过来,亲热地摇了摇尾巴,却很体贴地没有扑上来,只眼巴巴地专注地盯着。
小鹿一开口就被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调吓了一跳,嘴里发苦发干,喉咙火烧一样,他拼命调动四肢,却陷于软绵无力,洛林连忙回身端过温水,将他小心翼翼地半抱在臂弯里,捻起吸管喂他。
“没有,当我没讲过。”他举起手作出投降的样子,嘴上却条理清晰地交代,“这次我会去得久一些,家里你好好看着吧,别让人钻空子了。”
【是斑比选择了我,我们才是最适合的!】
“三天,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医官来过了好几次,连皇宫里也派了人来,可惜名医会诊也断不出这是什么症,他硬是压着不让随便用药,更不给上任何测试仪器,他心底有个模糊的猜想,是来自于绑定的哨向之间的共识,他的向导正在经历着人生重要的阶段,他不能干涉,也不能助力,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
在这个节骨眼上抛出这种敏感的假设,饶是老成持重如洛林也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暴喝:“胡说什么!不许提这个!”
亚瑟嗤笑,自问自答,“还说我偏执呢,你还不是一样……”
亚瑟微微颔首,眼里精光一闪,“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只要我拿到了确凿证据,天王老子都跑不了。”
“嘿嘿,我从小就想养鹿,可是以前家里穷啊,我就每天跑去树林里找它们玩儿,别看它们小小只的,跑起来特快,跟一阵风似的,而且小屁股特别可爱,一颠一颠的,像个桃子一样……”
不甘的言语如同狂风骤雨虐打着他的屏障,小鹿却不为所动,他睁开眼,朗声道:
“皇族?”
“嗯,错不了。这边你帮我控着点。”
任务自然是错过了,他将之推给了亚瑟,后者脸若寒霜,气压低得可怕,不过也没有拒绝,只是沉声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开,他实在放心不下,又拽着人手臂细密地嘱咐了几句,亚瑟照单全收,那双酝酿着风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忽而没头没脑地问。
他顺了顺斑比的背脊,低头亲了亲人两眼之间的位置,那白鹿用脑袋轻蹭他,用细嫩的叫声回应,小鹿被这份娇态哄得心花怒放,捧着那小脸又吧唧吧唧印了好几个吻,笑得像个痴汉。